二烈士

听完宸濠之言,巡抚孙燧挺身而出说:

“既然太后有旨,请出观之。”

宸濠大声说:

“不必多言。我今往南京去,汝愿保驾否?”

孙燧回答说:

“天无二日,民无二王,这才是大义。此外非某所知。”

宸濠大怒,对他道:

“汝既举保我孝行,如何又私遣人诬奏我谋为不轨,如是反复岂知大义。”

吩咐左右把孙燧给拉出去斩了。按察副使许逵大声说:

“孙都御史乃钦差大臣,汝反贼敢擅杀耶?”

宸濠大怒,喝令左右把许逵拉下去也一并斩了。许逵对孙燧说:

“我欲先发,公不听我言。今果受制于人,尚何言哉。”

接着大骂:

“宸濠逆贼,今日汝杀我等,天兵一到你全家受戮,只在早晚。”

宸濠下令将二人拉到惠民门,斩首示众。娄妃听闻此事后,赶紧派人前去施救,但为时已晚。王阳明有《哭孙许二公》诗二首,其一云:

丢下乌纱做一场,男儿谁敢堕纲常。肯将言语阶前屈,硬着肩头剑下亡。万古朝端名姓重,千年地里骨头言。史官谩把春秋笔,好好生生断几行。

其二云:

天翻地覆片时间,取义成仁死不难。苏武坚持西汉节,天祥不受大元官。忠心贯日三台见,心血凝冰六月寒。卖国欺君李士实,九泉相见有何颜。

佥事潘鹏在当御史时就已经接受宁王的贿赂,所以与宸濠关系非常亲近,他率先叩头呼万岁。参政王伦,季敩害怕祸及其身也相继拜伏。布政使梁宸、按察使杨璋、副使唐锦、都指挥马骥彼此面面相觑,不敢出声。宸濠大喝一声:

“顺我者生,逆我者死。”

四人不觉屈膝而跪。镇守太监王宏,巡按御史王金,奉差主事马思聪、金山,布政使胡濂,参政程杲、刘斐,参议许效廉、黄宏,佥事赖凤,佥书郏文,都指挥许清、白昂,最初皆不屈服。宸濠把他们关了三日,谁愿意归附就放了谁。结果,只有马思聪与黄宏宁死不屈,最终绝食而死,真是忠臣啊!

谋叛当日,宸濠模仿中央朝廷,设置百官。瑞州知府王以方素知宸濠必反,于是勤练兵马,修筑城寨,以备将来守备之需。宸濠仰慕其才能,多次派人给他送去厚礼,希望能够将其收至自己门下,但王以方都坚辞不受。宸濠谋反之时,王以方恰巧因公事到达南昌城,不幸被反贼给抓住了,就被送到了宁王府。宸濠希望他归顺自己,但王以方宁死不屈,最后宸濠就把他关到大狱里去了。

宸濠又向远近发布檄文,革去正德年号,拟改为顺德,只等在南京登基以后,就立即改元。还发布檄文指斥明武宗,极尽所能去诋毁他。当时,宸濠畜养了士兵二万人,又收编四方盗贼四万余人,又派心腹娄伯将和王春等大肆征兵,再加上王府护卫和受胁迫而服从的人,共六、七万余人,军势非常强盛。宸濠又用江西布政司的印信和公文,派人通知到全国的布政司,号召亲王和三司等官也随他一同举兵。宸濠的谋反震惊了整个江西省的百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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